二息步行（六）
“后来我又去过那个地方，”漩涡水户翻动着手机，“那些壁画几乎彻底褪色消逝了，还好姨母当时拍了照。”
“据说神殿刚出土时，壁画是保存完整的，”千手柱间微微皱着眉，“色彩鲜艳，人物都栩栩如生。可是一见阳光，壁画的色彩便迅速剥落。当时还有许多丝织物和锦帛书，可一见光就全都化成烟了。”
“按理说，以现在的文物保存技术，破损的速度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快，”方才门外似乎响起哒哒的脚步声，漩涡水户稍稍拉近两人的距离，尽可能压低了声音，“这些文物，有什么特别的吗？”
“据说，破损的那些，都与辉夜姬有关。”
想到一些糟糕的过去，千手柱间的脸色难看了几分，“过去母亲虽爱好考古，却也非常重视家庭。只有那一次……电话里说，他们发现了祭拜辉夜姬的神殿。母亲便抛下一切前去那里了。”
“因为一个辉夜姬，她便将我们,全都舍弃了。”
“但你如今接受了这个工作，”
人心毕竟是血肉所制成，要说完全没有同情心，那是不可能的。但漩涡水户清楚，同情太廉价，放在柱间的处境里，更是一文不值。
“别无选择，”千手柱间摇了摇头。他早习惯痛苦，伤痕一层一层堆叠下去，已成麻木，“我有预感……从很早以前起，千手要在这一代同辉夜姬做个了断。”
“为何不把真相告诉他？”
女子犹豫着，浮在半空的手上最终还是搭上男人宽阔的脊背。她能感受下手掌下的身躯在微微颤抖，肉眼无从探知的弧度。
“这将毁掉一切，”男人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，眼里交织着爱意与痛苦，“我早有预感，绝不，绝不能让他接触到辉夜姬。”
他想起从小到大夜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的梦境，衣着华贵的白发女子睁开双眼，双手合十，轻勾嘴唇，优雅而傲慢地微笑。白瓷般的眼眸闪动着水光，猩红粘稠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流下。
“你们逃不掉的，”空灵飘渺的女声仿佛时时回荡在耳畔，冰冷到极点，“你们逃不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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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欢迎大家来到风之国，”一下飞机，漩涡鸣人俨然化身为导游，“这里的炒仙人掌美味极了。
“啊，我记得，”千手柱间露出怀念的笑容，“还有拌仙人掌，清香爽口。”
“你来过风之国？”
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。在没人注意时，宇智波斑暗自向柱间那头靠近一些，努力捕捉他与漩涡水户的对话。
“啊，从木叶那边退学后……来这里学习过一段时间。”
“怎么样怎么样，沙漠女郎和木叶那边的比起来，是不是别有一番风情？”
“你怎么来就问这个……学习很忙的好吗？谁还有心思关心这些？父亲大人还一月一个电话……”
“他？他还要来管啊？”漩涡水户的语气变了。对长辈理应是恭敬的，可她的语气中却是夹杂了同情与不满，复杂的情绪。
“父亲并不了解那些……但毕竟把那些当作正式任务交给我的人是父亲。我想，他也承受了很大的痛苦。”
交谈的声音越发小了，似乎是刻意不让别人听到谈话的内容。宇智波斑正想再靠近一些，猝不及防地被柱间拍了拍肩膀，一下大脑空白。
“斑来没来过风之国吧？我知道很多很棒的参观，一起吃个饭怎么样？”
漩涡水户也看热闹似的凑上来：“没错没错，这家伙可是个美食家！之前他满世界跑的时候……”
似乎意识到什么，漩涡水户的表情突然僵住，立即停止话头。
千手柱间扔给她一个不满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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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之前听说，你有段时间满世界跑？”
风之国的特色菜一道接一道地被端上桌子，宇智波斑却并不急着动筷。他漫不经心地转着茶杯，撑起手肘托腮问道。
“啊，是这样没错……”柱间身子一颤，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，“刚开始学设计的时候，到处找灵感……因为我想继承母亲的风格，所以参观了很多历史遗迹。”
“真是高雅。”宇智波斑放下手，终于舍得动一筷子。敲柱间那表情，明显是有事情隐瞒自己。可他早已懒得过问了。
“过誉了。”
柱间的姿态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自然许多。这人就从来没有过大的情感波动吗？默默观察着对方波澜不惊的眉眼，宇智波斑隐隐有一丝挫败感。
之后柱间直接加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。
“这个超好吃，”若无其事地面对着对方惊异的神色，柱间微笑着说，“强烈推荐哟。”
“你的口味，我可不敢恭维。”这句话过于熟捻，斑几乎是未经思考就说出了口。话音刚落，两人都愣住了。
一声轻笑最终打破了寂静。
“你还记得啊，”千手柱间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勾起嘴角，投来的热切的目光让斑有些恍惚。转眼间，他们似乎回到了那个亲密无间的年岁。
“永生难忘。”
见对方的态度如此微妙，宇智波斑也微微勾唇，自然地同柱间谈笑起来。
好啊，让我看看你在打什么主意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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